憨胆的勇气
这两天我家海王子的肩颈背肌肉旧疾复发,疑似长期画图的职业病使然,半夜痛到难以成眠,第二天一早我建议他找中医针灸尽快治疗。
由于是当天到现场挂号,果然预约病患上下午全满,但临时又找不到信赖的中医师,无计可施之下,海王子决定先回家热敷看看,两人难掩失望上了车。
我握着方向盘,看一旁的他疼痛难耐,心想眼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何不再去试试,即便要等到下午,也很有可能还是挂不到号,但说不定有一丝机会。
拿着他的健保卡走进中医诊所,果不其然,还没等到我开口,柜台小姐便跟我点头示意,表示刚才刚好有病患取消挂号。就这样,约莫等待一个半小时,经验丰富的中医师便以两根火针,改善了海王子三分之一的背痛。终于,他露出了苦笑。
诸如此类的「憨胆」(台语)和直觉,记忆中发生过不少次。某年我们去上海玩,读了张国立和赵薇夫妇的旅游书,想到外滩12号的「波诺米咖啡」私房景点一探究竟。但门口没有招牌只有警卫,抱着姑且一试的期待,二话不说便带着儿子迳自朝门前走去,留下我老妈和海王子原地等候。
「小姐,妳上哪儿?」正如书上说的,果真被门前警卫挡了下来。
「上楼喝咖啡!」我信心满满地说。
「我领你进去。」对警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管他呢!先进去再说。」心想既然入了宝山,怎能空手回呢!
结果呢,当然又被我赚到了!经过大理石铺陈的古典楼梯,搭上精致雕花、顶上还有楼层指针的古董电梯,穿过深幽曲折、两侧房间门禁森严的长廊,终于在二楼的尽头,来到传说中位于海关大楼天井旁的「波诺米咖啡」,每15分钟传来当当当的钟声,好像在私人包厢里进行一场华丽的冒险。
我跟儿子相视而笑,立刻掉头一路跑到门口找老妈和海王子上楼有福同享。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还有一次才真叫「憨胆」的勇气。
就像今天这样的仲夏日午后,当时大腹便便的我在家待产,原本打算午睡,突然听到客厅大门似有转动的微微声响,心想当时海王子在上班,应该不至于中午落跑回家才是。于是我一把拉开大门,看到一位陌生男子正在试图开锁…
「你在干嘛?」很天兵的我竟然语气平和问对方。
「喔,是因为看你的门没锁好所以看一下。」话一说完旋即转身一溜烟不见。
由于当时住在中和的二楼老公寓,楼梯间采光不佳,试想漆黑中有个女人突然探出头冒出一句「你在干嘛?」这位笨小偷大概以为我是贞子或鬼娃恰吉之类的,惊吓之馀一时反应不过来,于是夹着尾巴溜之大吉。
这件事后来回想起来其实有点恐怖的,如果当时我正在午睡,如果当时我害怕而大声尖叫…这个社会每天都有很多的黑暗面,所以,该说我憨傻还是他太善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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