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那座须弥山──《回不去的那座山》(有雷)
(歌词)
Everything you know
每件你熟知的事
Everything you know
每个你熟悉的人
Melts away like snow
已随雪花般飘逝
Melts away like snow
已如雪花般消失…
阿尔卑斯山,对当地人来说是神圣且神祕的地方,高海拔的高山,稀薄的氧气、低温刺骨和山林的寂静,走在山巅的棱线,必须一步一脚印,改编自《八座山》的《回不去的那座山》(the Eight Mountains)说着关于山的故事。故事的主人翁皮耶托,当父亲带着他和新认识的朋友布鲁诺爬山时,路上布鲁诺兴奋得找皮耶托聊天,怎知皮耶托跟他说登山时不可以说话,登顶休息才可以聊天,是以,攀登高山,看似是远离尘嚣,沐浴山林间,可更是自己与自己的对话,倾听自己的内在,从而找到自己。
这部电影与其说是皮耶托缅怀好友的故事,倒不如说,借着缅怀这位好友,重新检视自己,检视生命。当他看着自己返回山上做起酪农的好友,心里不禁OS:「爸,你看到了没?你其中一个儿子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但另一个还没有…我厌倦了从前的我,我想改变、演化、离开……走向一个全新的皮耶托…」于是他离开这熟悉的山,踏入探索更宽广的世界其他山路,不可免俗的来到所有登山人心中的那座高峰喜马拉雅山。
片中我们不断看到冲突的价值观和关系:来自城市的孩子(皮耶托)↹来自山里的孩子(布鲁诺)、出外赚钱顾不了孩子的爹↹带着孩子一起爬山和孩子分享知识的爹、辍学养牛↹到都市上学、跟着爸爸一起做水泥工↹离家拒绝和父亲讲话的叛逆小子,好比皮耶托的爸爸指着这山叫什么名字,那座山叫什么,山民笑回:「格雷农、格雷农……我们这里不给山取名字的。」又好比城里的来到山屋度假,讚歎大自然的美好,布鲁诺却不以为然,说我们不说大自然,我们会实在地说树林、草地、溪流、岩石、山径………
山林的生活与布鲁诺,并不是一直都存在皮耶托的生活里,整整有十多年两人没什么交集,甚至是后来在皮耶托爸爸死后,皮耶托才知道,在他与父亲叛逆的这些岁月里,布鲁诺与家里常有往来,还常和父亲一起爬山。
皮耶托有没有嫉妒这段关系不得而知,至少电影并没有传达这样的讯息,但痛失父亲,倒让他重返山林,循着父亲留下来的地图,踏上寻找父亲的足迹,同时也在登顶之时,查看山友的留言簿里,看到父亲对他的关爱,想来他会不断的攀越八座山,支持的力量,就是父爱。
「直到此刻我才顿悟到我有两个父亲:一个是跟我住在城市里20年的陌生人、另一个则是属于高山的父亲,我虽只跟他惊鸿相遇、没有更多,但他留给我一座废墟,让我重建,或许他不知道,那就是他给我最好的礼物。」
当皮耶托从尼泊尔回来,和布鲁诺聊起佛教的宇宙观,他一画起图来,说:「这是世界,拥有八山和八海,而这里是世界的中心…」电影癡立刻反应「啊须弥山」果真──「看到这个没有?这就是我们的世界世界的中心…有这个…有这座高山『须弥山』(佛教世界中心之山)。」
有意思的是布鲁诺却反问:「是谁走过八山和八海?或是爬上了须弥山顶?」
「你说呢?」 「我啊…我就是那个…住在山顶的人,而你是走过『八山』的人…」
他们俩,一个总是在外流浪看世界,一个就坐守在山上,守着自己的山林,是如此的不同,又如此的彼此相知相惜。
也是因为彼此,布鲁诺才能走出被父亲困住的水泥工的世界重返山林,而皮耶托也才能走出丧失的伤痛并找回迷失的人生。
所以片子一开始皮耶托便说:「拥有布鲁诺这样的朋友,这份友谊会让你觉得很踏实,让你知道总有人在等着你…」以及呼应于片尾的一段话:「这世上除了我 有谁真的懂布鲁诺?而除了布鲁诺,谁又真的懂我?倘若『我们的』是指两人共同拥有的,当少了一人后,还留下什么?」
这并不是一部歌诵出林有多美好的电影,「光明面的背后必然伴有黑暗面」,出林很美,山里的生活却大不易,村里的人从180多个消长到14个人,才十二岁大的布鲁诺已是村子里不可或缺的能干好帮手,当山林间回响起「布鲁诺~」他就必须快速飞奔帮忙。
当将届12岁的皮耶托遇上12岁的布鲁诺,恣意奔驰的青春真的非常美好。
过去,就像冰川一样积存了冬天的记忆,想知道某年冬天的故事,就得到冰川上去找,然而冰川却不是不动的,它是会滑动的……
这段冰川的描述,是皮耶托父亲在他们小时候带着他们爬冰川时说的,非常生动的阐释了关于我们人生过往的记忆,回忆都是片段,这些片段很动人,但它还是会滑动慢慢的消失。
31岁之后就多了成长的伤痛,酪农职人生涯也并不美好,甚至造成了另一个悲剧。「毕竟人生中,有些山你是回不去的…」为何皮耶托不回去寻找布鲁诺?他说过他是最了解布鲁诺的人,布鲁诺会藏身在那山林的哪个角落里,恐怕也只有他最清楚了。但还记得曾经在讨论天葬那段情节时布鲁诺说了什么吗?当那年冬天皮耶托回去他们的山上小屋找布鲁诺,布鲁诺开心的滑着自制雪橇迎接他,回到那快被雪覆盖的山屋,皮耶托心中应该非常清楚,一如布鲁诺说过的:「这种树很怪,在原生地通常长得很好,一旦移植到外地就不行了。」而他就是那株只能长在山林的山民。那是他的心愿,心再痛,也只能这样了。
《回不去的那座山》(the Eight Mountains)在美丽的影像和动人的故事里,包装了很多具有更深层的人生哲学,或说是佛家思想,回到尼泊尔,其实皮耶托知道心中的那座山才是布鲁诺。
(歌词)
You were looking into the blue
当你望向这一片蓝天
Like there was a door
彷彿为你敞开了大门
Today´s been cold, clear and blue
天气清朗,天空湛蓝
And now you look no more
你已不再是从前的你
I´ve been thinking of you
我总是思念着你
Almost every day
日夜不断想着你
And I wonder if there is more
我想知道更多
Cause when you went away
当你离开这里
You were looking into the blue
当你望向这一片蓝天
(电影资料来源/海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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