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常出人意表的浮现，为原本看来绝望的事带来希望

撰文／蔡玮
男女合体瑜伽一场，无形中圆满了早先主人翁提出的观点—每个人对事物的看法都只是单一的，言下之意必须结合不同人的视角才能呈现事情的真相—这个独特的行动，正好解释主人翁当下产生幻视的身心灵状况。
许多看似稀松平常的情境、道具，提供了意想不到的隐喻作用。比如教堂盥洗室水管不通与通乐药水，或是故障的管风琴与马丁路德诗歌的开场几个音节的联想，分别呼应了不接地气、受环境不友善企业捐赠者把持的教会的处境、身为牧师的主人翁企图喝下药水的现实与象征的双重意义，以及谐音男性生殖器官与圣者排遗发出闷声的笑话，暗示了笃行教义的气概的流失、徒留空洞的教义轻贱一如粪土的意涵。
本片的高度来自探讨人类面对生态浩劫的反应，套句主人翁的说法就是「绝望让人骄傲、目空一切」。这同时也触动了另一个当代人所无法回避的议题—极端主义盛行及其滋生的土壤。
虽然偏向抽象的观念表述，但戏剧的衍绎毫不含糊。观者会跟着主人翁的遭遇，心中逐渐升高一个可怕的念头—是否身为牧师、平素宣扬人主的慈爱的主人翁，会在最重要的宗教纪念日发起一起伤及无辜的恐攻—这样的悬念。情节过程不仅呈现了主人翁心境的波折过程，同时导向其最可能、也是最可怕的场面。
有关主人翁的蜕变，无疑的目睹一桩轰脑的自杀画面是最主要的源头。如果用「暴力是种强迫的交易」来解释，生者正是被迫的接下死者抛出的买卖条件，且毫无讨价还价的馀地。但这并非事情的全貌，最精彩的便是插入的另一项交易，造成前一桩「交易」的转圜生机。我将后者称作「爱是一种主动认养劳务的价值交换」（1998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沈恩Amartya Sen，认为家庭经济的本质是主动认养劳务的价值交换）。因为是主动、而且是认养性质，它常出人意表的浮现，为原本看来绝望的事带来希望。一部冲击强烈、充满戏剧张力与解读乐趣的难能之选。（蔡玮，20181029牧师的最后诱惑）

[2018台北金马影展] Paul Schrader保罗许瑞德【First Reformed／牧师的最后诱惑】（2017）

First Reformed
Directed by Paul Schrader
Produced by
Jack Binder
Greg Clark
Victoria Hill
Gary Hamilton
Deepak Sikka
Christine Vachon
David Hinojosa
Frank Murray
Written by Paul Schrader
Starring
Ethan Hawke
Amanda Seyfried
Cedric Kyles
Music by Lustmord
Cinematography Alexander Dynan
Edited by Benjamin Rodriguez Jr.
Production company
Killer Films
Omeira Studio Partners
Fibonacci Films
Arclight Films
Big Indie Productions
Distributed by A24
Release date
August 31, 2017 (Venice)
May 18, 2018 (United States)
Running time
113 minutes
Country United States
Language English
Budget $3.5 million
Box office $3.8 million
（Wikiped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