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的封笔之作

夏蒂蒂 发布于 2017-04-28

男人、女人,终究是不同的物种,脆弱的部位不一样。女人在心,男人在下半身,稍有不慎就被耍弄牵着走,就拿写作这件事来说,晚年的川端康成写出很经典的小说《睡美人》、《湖》,谷崎润一郎的《疯癫老人日记》生动描绘了癡迷于儿媳妇的老翁春心。两位大师从年轻肉体的官能想像中(意淫、妄想、受虐)缅怀青春的美好、对照生老病死的疑惧,就连百年孤寂的贾奎斯也写了一本《我的郁妓回忆录》,都九十岁的老男人了,慾望和体力都像熊熊火焰般燃烧,献给自己的生日礼物竟然是买一个年轻处女来陪寝。这些男作家耽恋青春、锺爱女人,在美丽的肉体上找生命的救赎。

 

同样是写了一辈子短篇小说的加拿大女作家艾莉丝・孟若,八十岁时写出的封笔之作《亲爱的人生》(Dear Life),关注的却是老人失智、安养院、贫病、残疾,当然她也写爱与性、写回忆的星图,但出发点都在「心」。除了《亲爱的人生》,我特别喜欢她晚年的两部作品《相爱或是相守》、《年少友人》,谈母女恩仇、闺蜜反目、同志隐情、女人外遇…题材之广触角之深,对人性的洞彻与怜悯,在在让人惊叹与折服。

 

小说家的性格最好是中性的,太浓烈的费洛蒙很容易耽于肉慾。俄国大文豪、剧作家契诃夫也喜欢谈爱情,他认为文学家不是糖果制造者,不是美容师,不是解闷人,而是受自己的良心和责任感驱策的人。所以他的爱情着重在「心」而非下半身,探讨一段恋情从发生到结束,理智与情感如何纠缠、变化。写作风格贴近真实面貌,关注的是平凡人物的生活日常,不见高潮迭起的曲折情节,文字朴实而淡然,和孟若一样很会说故事,小说非常耐读,滋味回甘馀韵无穷,难怪诺贝尔奖评审团盛讚孟若有「加拿大的契诃夫」之称。

 

如果健康状况良好,一个人活到了八十岁还会关注什么?文学家用笔写出了大半载的生命经验,看尽人生路上的风风雨雨、微笑且徐行。对于这些智慧结晶,以前总担心自己读得太少太慢,现在宁可放慢脚步细细品读,而非像只贪得无厌的狼从文本开始,到文本结束,结果一本书读完后也只是让文字经过眼睛罢了,什么营养也没吸收,更甭谈任何启发、内化了。最重要的是每天阅读,读多了自然会有一种敏锐度,到时候契诃夫、孟若再怎么藏针埋线,估计也能推测出一个端倪了。

 

*网摘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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