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思想者因言获罪，「红色天使」反成了利维坦巨兽的引路人
铃木重吉【何が彼女をそうさせたか／什么使她沦落至此／What Made Her Do It?】(1930)
撰文／蔡玮

夜间海上举火寻溺一场，颇为壮观。少女主人翁的八字眉、水汪汪的大眼睛，反派脚色夸张的脸部化妆，经常出现的拳击式的肢体冲突场面等，犹如默片的典型标记。本拷贝在俄罗斯境内的图书馆出土，开首与结尾逸失，修复版做成字幕说明补充。做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宣传，末尾主人翁攻击宗教、在焚毁教堂内独舞的部分，未能重新面市。
少女带着父亲的亲笔信流落在火车月台，被拉人力车的老伯救起。老人不识字，却从主人翁口中隐约知道她的未来堪忧，暗中施舍了她一块银元。少女找到原本已食指浩繁的叔父一家人。没想到叔父与婶婶当着她的面，为侵占她的学费大打出手，事后又将她卖给马戏团。少女虽不用再带小孩，却依旧经常挨饿。直到这时，未念过书的少女，才从别人朗读父亲的亲笔信，知道失业又经济拮据的父亲已然自尽身亡。团员偷吃他人的食物，连累她被搜出老人的赠金，甚至被诬陷是惯窃。半夜团员破坏马戏班的道具，焚毁帐棚，少女与一名孤儿一起逃亡。原以为可与团员大哥相依为命，却因为一场车祸彼此失散。少女为了生活沦为惯窃，又因为被捕转送济贫所劳动。在所中的那段期间，她经常帮助因为食物短缺没奶水餵食婴儿的母亲。之后她被仲介到市议员的家中帮佣。又因为顶撞剥削下人、歧视下人的女主人，遭到解雇。她再入一名琵琶教师府上当管家。日子过得孤单寂寞，行动又不得自由。却在这时，少女与团员大哥奇蹟式的重逢。忌妒两人感情热络的主人，企图染指少女。少女为此逃亡，投奔大哥。原以为可以从此过着正常夫妻的生活，却因为剧团排斥携眷的员工，两人走投无路，最终选择投海自尽。幸运获救的少女，被送入天使之家。一名获准离开的教友，怂恿她写信给生还的丈夫。但信件被女院长拾获，教友的准离证书被取消，连带少女被处罚在众人面前忏悔认罪。
走到这一步，少女不仅未因获救，喜庆新生。反而因为一封未寄出的家书，被指摘辜负上帝赐她重生的恩惠，成为一名宗教上的罪人。她在告解会的群众面前，大声责难上天为何既宽恕她，又要羞辱她。为此她质疑基督不是真爱，指斥圣经为谎言。当教堂火起，少女并未逃离，而是陷入歇斯底里的独舞。在恍惚中，她将烈火当成了红色的天使。而这误认，正好象征了红色革命摧毁人间宗教的意识形态语言。虽是默片，但修复版做了全程管絃乐的配乐。
议员千金女俾前呼后拥的派头，以及她抱怨女佣为鱼去骨不力是想要谋杀她，在在夸大了贫富与阶级的鸿沟。天真的少女不解有钱人的掌上明珠为何不自己去骨，立刻遭到众女佣讪笑无知。她被推举做千金之女的跟前侍应，原来不过是利用她当挡箭牌替死鬼。按照左派的意识形态理论，众人正是受了资产阶级的异化，遂连少女自发的平等观念都斥为无稽。
世俗世界既受到资产阶级的毒化，宗教复实践虚伪的慈悲，于是让红色革命的结论的导入，置入了阶梯。如今，「红色天使」安在哉？独立思想者因言获罪，「红色天使」反成了利维坦巨兽的引路人。（蔡玮，2017 0711What Made Her Do It?）

监督    铃木重吉
脚本    铃木重吉
原作    藤森成吉
出演
中村すみ子：高津庆子
琵琶师・长谷川旭光：藤间林太郎
坂本佐平：小岛洋々
养育院人事院・原：牧英胜
曲芸団长・小川鉄蔵：浜田格
すみ子の伯父・山田勘太：浅野节
山下巡査部长：大野三郎
质屋の主人：中村翫暁
玉井老人：片冈好右卫门
市川新太郎：海野龙人
県会议员・秋山秀子：二条玉子
山田の女房・お定：园千枝子
天使园主・矢沢梅子：尾崎静子
岛村おかく：间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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