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都只是对象，人、物皆空—世界是由事实所组成

撰文／蔡玮

脚色频繁落英文的结果，有一瞬间让我感觉台北是新加坡、香港、或美加华埠的错觉。这好比一个语词指称，透过使用与描述，扩充了原本的意义。从上述地区的角度，回头望台北给人的印象因此产生新的灵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就像其中一个嬉皮派对的场景被移植到北投或阳明山，只会丰富此地人文现象的想像。与人文现象的嫁接或隐喻性的移植同时，还包括符号的自由征用—我是想到山神、风水与菩萨像、道家的本体论被系统性混淆、重叠。或因此，基督教的慈悲—对扭曲人性的悲悯垂怜—被有效的凸显，我又想到姈在陷入摆弄他人的婚姻骄傲的狂喜中男友的形象乍现唱圣歌的场景。
本片用了许多娴熟的影像叙事技巧—包括一些惊悚的电脑绘图应用，而将情节的线性侷限打破则是最主要的，脚色像是独立的原子彼此孤立又绝对自由，一旦遇合便能产生新的物质，从戏剧角度就是有意义的情境、与隐含的故事内容与方向的暗示。
这让我联想到罗素的逻辑原子主义，尤其是语言哲学家维根斯坦对它的加工—主要是提出一个改良过的本体论以解答语意学上的难题。世界由事实组成。事实可切分为最简单的原子事实。原子事实由对象组成。对象并不组成世界。世界由事实组成。原子事实各自独立。简单对象组成原子事实。（参见《语言哲学》，陈嘉映，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
我以为脚色犹如「简单对象」。脚色的遇合与相互的关系又组成了事实世界。后者可细分几个彼此独立的事实，在本片中就是仇恨、嫉妒、欲望、贪婪、骄傲、慈悲—世界可切分为不可再切分的原子事实。后者并不对应个别的脚色，每个脚色不过对原子事实贡献了片面的、行动中的角色功能。脚色虽能说谎，但并不影响世界。人会死亡，但世界依旧存在，人不过是永存的事实寄讬的对象。
姈智识上的超越性，根植于她只是事实的对象。人、物都只是对象，人、物皆空—世界是由事实所组成。人与物都不在世界，只存在于世界之外的另一个层次。
我从维根斯坦的本体论又联想到即将到来的期中选举。人只是事实的对象，因此投票选的其实不是人，选的是忠诚、务实、专业、效率—我们想要的事实世界面貌，或是作为规避骄傲、权谋、自私、欺诈等原子事实的有效方法。人只是组合这些简单事实的对象，只不过是简单对象。因此也不必深究个人的历史、动机、族群、长相、个人魅力等与事实世界无关的因素。如此，或可以因此不在乎媒体与选举语言的口水，选出我们最想要的世界的面貌。而人即使当选，也是人，人不过是事实世界的组成元素，只是组成事实的对象。人与事实之间，并不存在简单的对应关系。作为事实对象的人，在事实中的地位与作用常变动不拘、并不固定，所以选举的公职需要有任期，终身制并不可取。
以上是我观影后的独白，在片中我隐约见到语言哲学渗入戏剧美学的一丝奇异的幽光。（蔡玮，20180426嫐）
台北票房：32,090(台币)
影片年份：2017
出 品 国：Taiwan
出　　品：金大立电影
发 行 商：原创娱乐
语　　言：台湾
色　　彩：color
导演：
馀为彦 Wei-Yen Yu
编剧：
馀为彦 Wei-Yen Yu
演员：
隋玲 Lin Sui 　............白姈
张育邦 Yupeng Zhang 　............马守志
汪琴 Jessica Wang 　............许媛
姚安妮
（atmov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