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台北金马影展]托马斯斯图伯 Thomas Stuber 【In den Gängen／卖场华尔滋／ In the Aisles】（2018）

蔡玮发布于 2018-11-10

有一种令人安心的「距离」是来自对海洋的想像

文／蔡玮、图／网路

孤寂可说是表现现代人处境最通俗的题材之一，反过来孤寂又加深了表现手法的探索。前半部阐释的孤寂主题对任何都会人似乎都适用，后半段又注入东西德合并的元素，令人产生另一番不同的注释想像。

孤寂作为探索表现手法的平台，拥有人物情绪与动机低调、低限，反衬外在环境多采多变的反差效果，且越是人物反应迟钝，冲击性与人物反讽的效果、悬念的张力也越明显。

本片选择超级大卖场做背景，或许参考过蔡明亮的【郊游／Stray Dogs】（2013）。两者都显示聚焦人的处境的诚意，与一般方便融资的置入行销手法不同。海鲜区养在鱼缸里的鲤鱼，隐喻了大卖场员工脱离了职场就失去生命的宿命。还有一个不可见的极其有力的表现主题，就是「距离」。堆高机的操作学习过程被放大强调，当菜鸟学会掌握基本的技巧，也意味他逐渐熟悉、融入周遭人为保持安全距离所设置的人际障碍。闯空门、偷窃主人留在车内的财物，代表的是年轻的心尚且保持着对他人的领域的好奇心理，而家或爱车有时就代表了一个人的内心。

主人翁闯入暗恋的女职员的住家、在往生的老师傅的旧居里徘徊、甚至他打开后者内间发现只是拥有一排排空荡的铁钩的储藏室，再再说明了他探入他人内心世界行动的徒劳、不受欢迎、或里面原本什么都没有。

女职员在丈夫离去后愉悦地享受沐浴的时光，当他发现她不再是屋内唯一的存在，她的乐趣立刻消失无踪。她透过暧昧的语言操纵她与年轻菜鸟的距离，对外宣称婚姻生活遇人不淑，合理化她的用情方式与人际作风。她用来与人保持距离、享受悠游独处时感受到的胜利、优势，是她布下的烟雾与无形的规则。菜鸟无法对人公开身上的刺青，女职员一样不能忍受、承受她的情感游戏被揭穿。这又让我再次联想到老鸟屋里的铁钩，他过去是个行刑者？或是空荡的铁钩代表失落的联系呢？孤独的面对渐渐垂老的日常，对外谎称拥有妻室，老鸟用家庭的符号让周遭人感到安心、不必挂虑他的处境，代价就是自己独自吞下、承担一切自理的后果。

有一种令人安心的「距离」是来自对海洋的想像。它甚至被发展成一种终极舒压的仪式在卖场的职员间流传。它像是受创的人性向往归返的「子宫」。有趣的是海洋具有「辽阔的距离」、与「彻底融入」两个相反的意含。这让人意识到即便是善意的提示也只是提示，并不意味真正的出口—一股宿命的感伤浸透了馀韵。（蔡玮，20181107卖场华尔兹）

[2018台北金马影展]托马斯斯图伯 Thomas Stuber 【In den Gängen／卖场华尔滋／ In the Aisles】（2018）

In the Aisles

Directed by Thomas Stuber

Produced by

Jochen Laube

Fabian Maubach

Written by Thomas Stuber

Clemens Meyer

Starring

Franz Rogowski

Sandra Hüller

Cinematography Peter Matjas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