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杂感] 每月「大事」纪录
想想最近这几个月来,好像每个月都会有一个「新主题」,跟上个月作出区隔,自己也觉得有趣,索性便来纪录一下。
【四月】
自一号起,公司进行内部大整顿,我也从通贩部转入了海外事业部。想当初进公司的时候曾很高兴,公司雇用我不是相中我的外语能力或外国人身份,而是真的要我这个人,但进去后好一段时间都因自己无法像日本人那么流畅地与人用商业日语沟通,或者接外部电话而苦恼不已,也找不到自己在公司里的定位与价值,最终反而希望能做自己擅长的外语相关工作,以重拾自信。
但海外事业部是公司新成立的部门,还不成熟,人员也只有一个,就是小我十岁的上司吉田桑。她一毕业就进公司,待了四五年,因能力高而升到课长的位置,却也是头一次带人。
虽然起初真的很不习惯她凡事亲力亲为,不轻易交代别人(我),也很吹毛求疵的作风,但后来慢慢了解到,她跟我一样在适应,或许跟我有类似的徬徨跟摸索。而只要把她想成古装剧里的小姐、主子来效忠(?),年龄差距好像也不值得自己太在意,回顾这几个月,自己确实因她注重细节的讲究成长很多。
这时不得不感谢弟弟,他在我最烦恼的时候一语点醒我,吉田桑纠正我的时候,若只是说这里不行、那里不好,确实是无所适从,但若她有具体告诉我哪里不行、哪里不好,让我知道从何改进,那她就是一个好上司。
听了他这话,我开始学着用不同角度去看吉田桑对我的纠错。不是从负面角度去解读她当下的表情或语气,而是纯就事实出发,看她说的有没有道理、对我的成长是否有帮助,结果心情确实没有之前糟了。一件事给人的感受,真的取决于一念之间啊!
【五月】
日本正式告别平成,迈入令和,也因此有了史上最长的十连休假期。
在这次假期中,我跟家人首次到兰屿旅行,也是这次旅行,让我的思乡病达到高峰,回日本后仍迟迟无法回归正常生活,一直处于患得患失的状态,每天早上起来都在追忆兰屿那蔚蓝的天、满街都是的山羊与猪只、与家人开车四处跑、晚上一起躺在兰屿传统的凉亭里吹凉风、看星星的点滴。
就在这种想家想得快疯的情况下,『王者天下』拯救了我,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在三刷电影之后找原作漫画来看,看完忽然又陷入从前对漫画的狂热,接连找了几部以前喜欢的作品来回味,也因此开始上Youtube去搜以前爱听的歌、动画或影剧主题曲来听。五月,就这样成了我的怀旧之月。
也是缘份吧,我在重温那些当年的名曲、主题曲之后,唯一一个心血来潮去找剧来看的,是林志颖的『放羊的星星』。想到自己当年看这部戏的时候,还没成为二宫饭/岚饭、爸爸还没跌断脖子、从小看着长大的表妹还没躁郁症发作跟我疏远、姐姐弟弟还没成家、还没来过日本打工度假...就觉得好不可思议。
这么睽违已久地看一个曾经迷恋过的事物,所会产生的效应是,当时的生活情景会一下子湧上脑海,历历在目,而不禁陷入轻微的记忆错乱里,有些不知自己身处何时何地,甚至会怀疑这十一、二年的人生只是一场梦。
【六月】
于是,六月,还真的是从1号我跟公司的人去钓鱼开始,进入了「林志颖月」。一整个月来,我都疯狂地在网上搜集他这些年的痕迹,看了几年前让他又再度大红的综艺真人秀『爸爸去哪儿』第一季、另一部跟郭富城一起当固定嘉宾的真人秀『我们十七岁』(这个真的非常好看,虽然知名度不高)、他的偶像剧封山之作『彩虹甜心』...等,沉溺在他帅气的一颦一笑里。自己都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连当年不感兴趣的十七岁时的他,现在看起来都这么充满魅力,比当红的小鲜肉都还要吸引我。
试着分析,或许是因为现在的心境,正需要他这种比阳光还灿烂的清爽笑容来滋润、疗癒,又正好搭上自己内心的怀旧风潮之故吧。
另一个六月「大事」,是我所住的share house,搬来了「第四个房客」(正好就是六月一号入住)。
去年因为公司急着要我入社,没什么时间好好看房子,又不想在这种状况下贸然签两年租约,还要付一堆初期费用,就在看了不下十间房子之后,选了签约期较短、附基本家具(日本套房或雅房大都不附)跟无线网路的share house。
想不到,即便我已经选了室友最多只有三人,相对来说环境比较单纯的房子,还是踩到了雷---我遇到了一个神经质的室友。
那室友是个年过六十的阿姨,名叫富冈。一般来说这种年纪的人都不会来住share house,share house也不会收,但就是因缘巧合下,她住进来了。
这位阿姨对声音极度敏感又有洁癖,举凡微波炉关上时的「喀锵」声、浴室木门拉上时的「哗哗」声、甚至走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吱呀声,她通通在意,搞得我后来都要想像自己是个忍者,落地无声、来去不露痕迹,才能勉强生活。但她随时随地都在当纠察队,对待别人跟自己永远是两套标准,不合己意就随时搬出「房屋守则」来说嘴(但其实细项都是她在订),使我们之间的摩擦越演越烈,到后来差不多是彼此都把对方当空气、一开口交谈就会吵起来的程度。
另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室友松永虽然个性比较粗枝大叶,常忘了收放干的碗盘,或者吃完饭没马上洗锅子等,但因为她相对来说较温和顺从,又常陪富冈聊天,比较得富冈喜爱,到后来富冈反而常把松永的问题套在我头上,认定是我做的,搞得我本来跟松永感情还不错,却连松永也跟着讨厌了。
我想,也是因为这时的我们是「三人」,一旦有两个人站在同一阵线(尽管松永说她是中立派),另一人就容易被孤立;就算没有真的被孤立,也容易往那个方向去想,而钻起牛角尖,搞得关系更加紧张。
因此,破坏这种僵局的「第四个室友」---铃木桑的出现,就像一道曙光。她跟松永类似,个性都比较大剌剌,重点是,她跟我一样常自炊,她来之后,厨房放干的碗盘就再也没有消失过,反而倍增;富冈再也不能指控我做菜时间太长吵到她(即使我每次最多只用半小时),或者碗盘摆在流理台太杂乱(即使我跟松永不一样,自己的碗盘从来都是拿回房间晾干,只有公用厨具会放在那)。
我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也被解放了!
【七月】
到了七月,还真的就是七月一日,富冈总算搬走了,搬去跟她在东京工作的儿子住。
她最初的计划是三月就搬,拖了这么多月,我好几次都怀疑她儿子该不会不想接纳她了。好在她最终还是走了。
说也奇怪,我先前明明巴不得她立刻搬走,到她真的走了,心里却又有一丝自己也不明白的惆怅。
可能终究还是希望好聚好散,不是在冷战的情况下告别吧。毕竟,她只是龟毛了点,也不算是什么坏人。
但总之,最终开心放松的心情,还是取代了惆怅。只有三个年轻女生的生活,真的愉快惬意多了!虽然我还是保持着忍者般的状态,尽可能不让自己的一举一动吵到松永和铃木,还是比照先前富冈在的时候那样,轻手轻脚地过生活,但已经不会有人没事写冰箱上拿来交流的小白板揪别人错,不会有人动不动就在微波炉或收纳的地柜开口上贴一堆要求安静的「提醒」,我还是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自由与快乐。
不知到了八月,又会有什么新主题出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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