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的观点-宝拉:裸画像

selene 发布于 2017-07-05
   似乎女性想要做自己,就必须走在时代前端,这跟是否是女性主义者无关。表现主义代表画家宝拉,对好友克拉拉说:「我的人生只需要三幅好画和一个孩子。」宝拉并不想背弃女性的角色职责,她渴望成为妻子、成为母亲,除此热爱艺术的她也渴望同时成为一位画家,然而纯粹真实的渴望在错置的时代却是复杂的议题。

   出身贵族与富裕家庭,宝拉比其他女孩幸运,24岁还能在父亲资助下任性到沃普斯韦德村学画,只是当时德国艺术圈充满对女性的歧视,艺术学校只收男性,自费学画的女孩却被迫附和理性主义的男性视角。弗兰兹・马肯松鄙视女性:「她们以为有心就可以办到」更训斥宝拉:「艺术就是精准描摹、忠实呈现」,宝拉却不屈服:「还有我的观点」。她坚持加入女性的感性视角,创造属于自我的艺术。她在艺术村走动,去画劳动阶级,去画农村妇女,去画哺育幼儿的母亲。她鲜明活泼的个性吸引同为画家但已成名的奥托・莫德索恩,奥托对她的画产生好奇:「原来在你眼中是这个样子。」宝拉25岁与奥托结婚,成为拥有一位继女的母亲。

   可是她恣意创作属于自己的艺术,却引起沃普斯韦德村男性画家们的集体霸凌;她想成为哺育自己孩子的母亲,奥托却抗拒与她行房。韦德村成为囚禁她灵魂的牢房,她的好友诗人里尔克于是力邀她前往巴黎找创作空间,1906年她写信给里尔克:「现在,我不知该如何署名。我不是莫德索恩,我也不是宝拉贝克。我就是我自己,我只想好好做自己。我们所有人的挣扎,大概就是为了这个目标。」六天之后,她离开丈夫莫德索恩,只身前往巴黎。

   当时巴黎已经进入印象派晚期,印象派对现代艺术的启发使得巴黎的艺术创作光彩夺目,宝拉的好友克拉拉,后来成为现代主义的知名女雕塑家,当时就拜师于艺术巨匠罗丹门下。电影中描述宝拉初次见到塞尚的作品,深受感动与震撼,彷彿为创作迷途的她开启一扇视野之窗。其实倒觉得她的裸体自画像,受高更的影响更深。的确除了塞尚之后,高更、梵谷,这些印象派后期的大师,在短短的一年里,为她的艺术生涯注入丰盈的创作力。她自由挥洒自我的艺术才华,作品与风格深深影响了现代主义画派,也被视为表现主义的先驱。

   带着摊牌的心情到达巴黎,奥托惊见妻子的作品,终于了解宝拉不可限量的创作潜力,带着接纳与谅解,宝拉与丈夫重新回到不来梅,不久怀孕生子。创作自信与母亲角色,她的女性自我终于实现。然而彷彿天妒英才,1907年31岁的宝拉生下孩子18天之后,却因血栓症不幸去世,应证了她对自己的预言:「我的人生会是短暂而丰富的盛宴」。

   英华早逝总是令人惋惜,宝拉的故事流动着哀伤的色彩。然而她如先知般的追自我,在短暂的生命里留下750幅画作及一千幅左右的素描,如此丰沛的艺术成就,见证了不朽的传奇。2007年宝拉去世100周年,她在不来梅的故居被改成宝拉・莫德索恩・贝克尔公共博物馆,成为艺术史上首位拥有个人作品博物馆的女画家。她不是女性主义者,却是以女性为名的时代先知,一位忠于自我的伟大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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